王习三大师关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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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岁的许立纬天庭饱满，浓眉，圆脸，台南人的慢条斯理和软糯，夹杂在活泼的天性中。身上的T恤若是换成一袭长衫，那调调十足就是电影电视里的八旗子弟，从怀里掏出一个鼻烟壶，不无得意地说："这是我昨儿得的。"
　　老北京传统，"爷"必备的三样玩物：扳指、鸟笼、鼻烟壶。据载，当年嘉靖抄和珅的家，仅鼻烟壶就查抄出1400多个，个个精品。
　　许立纬确实穿过长衫七年前，他拜王习三为师，学习内画。王习三，当代内画鼻烟壶第一人，2009年，其百蝶图拍出50.96万元的当代鼻烟壶价格最高纪录。
　　许立纬是他的关门弟子。
　　不久前在杭州举行的"海峡两岸民间收藏展"，许立纬的内画鼻烟壶作品：台南孔庙、胡椒馆、阿里山、杜甫像，相当精致耐看，已经有台湾藏家想要收藏。他也正在准备他的个人展。
　　许立纬手里把玩的水晶鼻烟壶，都是他自己创作的。一手握大小，正面是水墨画，背面是书法。一看之下，却发现无论画还是字，都是在瓶内壁的，而瓶口只有绿豆大小这内里乾坤的物件，正是"内画"。
　　内画艺术，有据可考，自清嘉庆年间始。几百年后，内画艺术成了非物质文化遗产。如今，能称作"内画大师"的，寥寥数人，内画师也不及百人。
　　师兄大惊：这个小孩，学习内画才几年，怎么可能？
　　许立纬是台南人，台湾历史最悠久的城市，也是一座慢悠悠的城市。
　　许家就在台南孔庙边500米处。许家一幢三层小楼，一楼是"一壶斋鼻烟壶艺术藏馆"。
　　2005年，许立纬18岁了。他想学设计。父亲许清林说，设计有什么用？台湾满大街都是。学内画吧，台湾没有人会，你学出来，你就厉害了。
　　许清林，台湾收藏家，玩鼻烟壶收藏逾二十年，同内地鼻烟壶内画大师王习三亦相熟多年。王习三想在内地以外收个弟子，扩大内画的影响力，许清林说，不如就收我儿子吧。
　　最初的三个月，每天连续十多个小时在纸上练书法、在壶内壁练直线、横线练的是手稳、心静、敏锐。
　　三个月后，许立纬有了兴趣，一头扎进了内画。也许因为他本来就是个有耐心的孩子吧。
　　许立纬的最高纪录是连续练习三天两夜没睡觉，完全忘了时间。
　　许清林常会带朋友来"一壶斋"谈天说地，兼观摩许立纬作画。许立纬抗议，被许清林教训：你要学习大师气度，不管边上什么情况，都要置若罔闻。如今许立纬已经被训练得随时放空。
　　内画中，人物、山水、动物花鸟还好，书法最难。为此许立纬曾经怒得摔了一个练习壶。
　　书法的困难在于，在壶里面运笔，不能像外面，按正常的笔锋走。许多内画中的书法，都是反向的由下往上逆着写。由此又衍生出另一种说法：画字，以作画的方式来写字。通常练习五六年能画人物，书法就不好说了。
　　许立纬小有得意的是，他已经习惯正向写书法了。据说他的师兄看到他的书法，大惊：这么个小孩，学习内画才几年，怎么可能？王习三看了他的书法作品，也很惊讶。
　　许立纬能够技艺精进，他的心得是：烦了，就散心去。看看书法，看看艺术书，过几天回来，突然发现，上了一个台阶。
　　作画前，他习惯先洗净手。这个仪式是必须的，"就像古人沐手恭书"。
　　他说，如今已经没有年轻人能耐下性子来做这件事了："一个内画师能出头，通常需要二三十年。师傅38位弟子，我是第38个，我的师兄们都50岁以上了。现在老师的工作室去招学徒，包吃住，每月发五六百元生活费，也没有人愿意来，人家想：我出去打工，每个月能挣一两千，为什么要学这么麻烦的事呢？"
　　这些年，许立纬一直没有工作过。许清林觉得，培养是必须的。
　　鼻烟壶怎么画进去的？
　　人们第一次见到内画鼻烟壶，多半惊叹"鬼斧神工"。它是怎么画进去的？最神叨的说法是"狐仙"作画：能在这里头作画，必是狐仙缩小身子，进内所为。
　　许立纬拿出一根直径七八毫米的铜丝，底端内弯，安上了极细的狼毫。把笔探进纤细的瓶口："这就可以作画了。"

“就可以”三字，在旁人看来，着实颤巍。
　　壶不过一手握，内壁用金刚砂、小铁球磨砂，细而不滑，才留得住墨。磨砂内壁几乎看不清笔尖的位置，基本靠手感。
　　说来鼻烟壶还是我国发明的，虽然鼻烟是正宗的舶来品，源自印第安人。明代末期，意大利人利玛窦把鼻烟从欧洲传入中国。到清代，因为康、雍、乾帝的癖好，鼻烟之风日盛。
　　彼时，盛鼻烟的容器是“瓶”，有半斤装、一斤装。也有便携的容器，叫鼻烟盒，《红楼梦》里出现过：晴雯重感冒，宝玉命麝月取来鼻烟盒。但它有一个问题，容易散味(所以宝玉让晴雯赶紧闻，以免“跑味”)。身大口小、用料名贵的鼻烟壶由此诞生，一手握是为了携带方便，口子小则避免跑味。
　　内画壶更是我国独创——乾隆末年，一地方小官进京办事，钱粮耗尽，无奈寄宿在京城一所寺庙里。小官嗜鼻烟成癖，鼻烟用尽，便用烟签去掏玻璃壶壁上粘着的鼻烟，内壁被无意划上了痕。一个和尚看见了，和尚有心，用竹签烤弯削出尖头，蘸上墨，在鼻烟壶的内壁试着画画，这神奇的画就这么诞生了。
　　所以，竹笔到现在依旧是内画的工具之一，不过因为作画效果笨拙，多为狼毫和羊毫取代。
　　有据可考的是，最早的内画鼻烟壶出现于嘉庆年间，发明者是南方一个年轻画家，甘桓。
　　【知道一下】
　　鼻烟壶收藏小知识
　　有别于其他收藏，鼻烟壶收藏的特点是：鉴精不鉴老。质地好，工艺上乘，都可以藏玩传世。
　　内画壶可以从大师级精品入手，如清末民初的周乐元、马少宣、叶仲三、丁二仲四位内画大家以及当代王习三、刘守本等大师作品。若以新秀作品收起、静候其升值，也不失为一种藏玩方式，毕竟内画壶有据可考的历史也不过两百年。
　　选鼻烟壶，首先看材质。材质高级的有天然水晶、玛瑙、翡翠；料器指的是玻璃，价值较低。
　　后看壶形。内画壶讲究磨制工艺，制作者在一块料上打眼后利用工具进行掏空、打磨，特别肩膀位置难度最大。如壶能漂在水上，最佳。
　　再看画工。气韵生动、勾线功力深、线条丰富多变化的为佳。另外，还要选择色彩多变、构图合理、书画并茂、壶盖精美的鼻烟壶。
　　在收藏内画壶时，一定要分清内画壶和印画壶。印画鼻烟壶一般为玻璃吹制而成，在放大镜下看有气泡和杂质。由于画是印制上去的，画面线条呆板，色彩无变化，一些颜色还溢出线条之外，是明显的流水作业制品。
　　(责任编辑：clansoft)
　

原作者: 陈必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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