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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鼻烟壶是专门盛放鼻烟的器皿，于明万历年间由 西方传教士作为贡品传入中国，盛行于清代。鼻烟壶因材质多样，工艺内容包括了传统的写、画、雕、刻、镂、錾、烧、焊、凿、磨、镶、嵌、铸、错、粘、漆及模 压技术，被誉为“集中国多种工艺之大成的袖珍艺术品”。中国古老的内画鼻烟壶工艺，选用透明材质的烟壶，用特制的勾笔伸进壶口，在内壁反向施彩作画，将富 有诗情画意的景色、人物、书法等描绘其中，素有“鬼斧神工”之誉。内画艺术即源于此，并逐渐开发出水晶球、佛珠、项链、烟具、酒具、香水瓶、屏风等多种形 式，现分为四大流派：冀派、京派、鲁派、粤派，其中尤以王习三创立的冀派影响最大。
 《清代帝后像》  《美国历届总统像》  《中国十二朝代名君国宝图》 “西楚霸王”内画鼻烟壶  “虞姬”内画鼻烟壶
立意深邃、构图严谨，线描技法丰富、设色协调精润，书画并茂、雅俗共赏。这就是王习三创立的冀派内画艺术风格。
王习三，中国工艺美术大师、一级美术师，原名王瑞成，1938年5月生于北京，原籍河北省阜城县杨庄，冀派内画艺术的创始人，“中国鼻烟壶研究会”发起人，“习三内画艺术院”院长。
多年来，王习三身体力行，使冀派内画艺术从民间登上大雅之堂，并且跨出国门，走向世界。他为人谦和旷达，从艺精勤不倦，用心血在中国艺术史上书写着厚重坚实的篇章。
1 “习三”之名的由来
1942年，年仅4岁的王瑞成就开始跟佛堂的账房先生刘玉才学习书法。1951年正式开始学习中国画技法。1958年被北京市工艺美术公司选拔到工艺美术 研究所，正式拜叶派鼻烟壶艺人叶晓峰、叶奉(上草下丰)祺为师，学习内画鼻烟壶艺术，成为叶派艺术的第一位外姓传人。在师父的悉心教导下，王瑞成在内画鼻烟壶艺术上进步神速。
1958年秋天，学艺才半年的王瑞成与师父叶晓峰应邀前往北京公交战线成果汇报展览会作内画表演。这天，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委员长朱德亲临展览会 视察。当他看到王瑞成所作的《屈子问天图》烟壶时，连声称赞，并紧紧握住王瑞成的手说：“要戒骄戒躁，要学习、学习再学习，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为了铭 记朱德委员长的教导，又鉴于叶派内画艺术创始人叶仲三的名字里有“三”，王瑞成就给自己起了“习三”这个艺名，既含有“学习、学习再学习”的决心，又含有 向叶仲三学习、做一代名家的壮志。1972年，国务院发布了关于艺人归队的政策文件，曾被遣返原籍的王习三得以重新回到他热爱的内画艺术事业中。在往阜城 国营综合厂调动时，派出所办事员只知道“王习三”这个名字，便顺手填在了户口本上，从此艺名变为真名。
2 丰厚的书、画艺术素养
著名国画家张仃先生有言，书画同源。书法在绘画的题跋中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王习三在书法技艺上笔耕不辍，有很深的造诣，其内画鼻烟壶上的书法以行书、隶 书为主：行书，清秀刚劲，用笔饱满圆润且有时侧峰疾行；隶书，略带行草笔意，圆润遒劲、神采飞扬，其结体破传统隶书横扁之势而呈稍长，中宫紧密而有古朴典 雅的金石味道。高超的书法技艺，不仅提高了王习三内画艺术的品位，更成为冀派内画艺术独具神韵的标志。
王习三在佛堂不仅受到书法的启蒙教育，也得到绘画艺术的熏陶。佛堂里那一尊尊栩栩如生、富有魅力的佛像吸引着他，滋润着他心灵中的艺术萌芽。小学时，王习 三与爱好美术的两位同学组织了“三友社”，共同切磋绘画技艺，还经常参加学校和少年宫组织的美术活动。初中时，他的美术老师王清芳擅长国画，是北京颇具影 响的美术教育家，在其指导下，王习三系统学习了国画技艺，为其进行内画艺术创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3 梅花香自苦寒来
1966年8月，被冠以“白专典型”、“想成名成家”等诸多罪名的王习三，和母亲、弟弟一起，被遣返祖籍河北省阜城县杨庄接受监督改造。杨庄是个贫困的地 方，为了改变家乡的面貌，王习三担着“犯罪”的风险，用竹篾笔在偷偷带回的3个烟壶坯子上作画，然后偷偷带到天津外贸市场出售，从此闯出了致富门路。村干 部知道后决定让他带几个徒弟画烟壶。1968年6月，王习三收侄子王百川为第一个徒弟。
在王习三的建议和努力下，村里用他画烟壶挣来的钱办起了小五金厂、胶厂、豆腐坊等副业，并在年底使全村人第一次拿到分红。可好景不长，1969年冬天，由 于政治原因，王习三因“抗拒改造”等罪名被剥夺了画壶的权利，并在精神的凌辱和肉体的折磨中艰难度日。在恶劣的环境中，王习三依旧培养了王百川、陈润璞、 王冠宇、庄村鸿、多山岭等一批日后在内画界叱咤风云的弟子。
1972年，王习三主动放弃了回北京的机会，留在阜城国营综合厂筹建内画鼻烟壶车间。成名后，新加坡、美国等国家利用种种丰厚的物质条件吸引他前去定居， 都被他婉言谢绝。王习三常说：“我的技术来自于祖国的培养，我的生命也是在家乡人民的保护下才得以存活，我没有权力更没有道理背离祖国和家乡人民！”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1973年初，满怀创业激情的王习三收张汝财、董昆、刘和平等为第二批弟子。1977年，王习三被调到衡水创建特种 工艺厂。他陆续把陈润璞、张汝财等弟子调入厂内工作。同年8月，王习三主持了第一次招工，录取了董雪、傅国顺和张增楼3人，成为他的第三批弟子；1979 年12月，随着业务的发展，王习三主持第二次招工，从众多应试者当中录取了卢俊为、艾会琦等12人，成为他的第四批弟子。王习三培养的这些弟子迅速在全国 内画界崭露头角，其领军的冀派内画鼻烟壶艺术从此在海内外声名远扬。
人以艺立。王习三淡泊名利，心中唯有圣洁的艺术，对钱财始终看得很淡。在北京工艺美术研究所工作时，技术出众的王习三反而常拿不到全额奖金。原来，他总是 对自己的作品满意后才肯上交，对艺术的精益求精影响了他的创作进度。艺品乃人品，他坚守着艺术的高洁，赢得了艺术的盛名。
作为冀派内画艺术的创始人，王习三的作品题材广泛、构思高雅、形神兼备、书画并茂，自成一种风格。早在20世纪60年代，香港《工艺与美术》杂志中就写 道：“王习三的内画烟壶艺术，技法全面，题材广泛，高出各家名手一筹。”1983年，他被国际鼻烟壶协会授予“荣誉会员”称号，成为该会第一位亚洲籍荣誉 会员；1985年，他完成的作品《美国历届总统像》系列烟壶荣获中国工艺美术品百花奖“金杯珍品奖”；1986年被国家授予“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称 号；1989年荣获“全国先进工作者”称号。作为“中国鼻烟壶研究会”的发起人，他在推动工艺美术事业发展、增进国际学术交流方面作出了卓越贡献，并因此 被美国传记协会选入《世界名人录》。
4 艺术创新扬国名
王习三在内画鼻烟壶的绘画工具、绘画技法及创作形式等方面都进行了大胆创新，推动了内画鼻烟壶艺术的发展。
王习三从剪落的电线头受到启发，发明了金属杆钩毛笔——习三弯钩笔。这种笔笔杆的直、弯随创作需要任意改变，比以往的竹钩毛笔更灵活、牢固、耐用，成为冀 派的代表工具。冀派内画在继承叶派厚朴古雅风格的同时，又揉进了鲁派细腻流畅的传统风格，并把国画的皴、擦、染、点、勾等技法引人内画，运笔灵活，快、 慢、轻、重、提、按、转、折等相辅相成，将国画技法发挥得淋漓尽致。
20世纪80年代以前，鼻烟壶上的内画以国画为主，追求“意境美”，但与西方油画相比，其在绘制肖像方面存在不足。如何使鼻烟壶的内画更具表现力，王习三 苦心求解。1981年，他试用油彩作肖像内画，以期达到形象逼真、光线自然的效果。但是，由于壶壁不吸油，上色后洇成一片，原有的内画笔也耐不住油彩的皴 染。经反复实验，王习三终于摸索出合适的油彩浓度，成功地掌握了油彩内画技法，打破了传统单一水彩作画的局限，使内画的图、形、神均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被称为“中西合璧”的创举。
在创作形式上，王习三首创的3套系列内画鼻烟壶，扩大了内画艺术有限的题材容量，成为千金难求的艺术精品。从清太祖努尔哈赤到末代皇帝溥仪，12位皇帝、 10位皇后组成了《清代帝后像》系列内画鼻烟壶，其选用一色精品玻璃壶，以中国传统的单线平涂肖像技法绘成，作品上的人物眉目传神，气韵生动。国际鼻烟壶 协会主席约翰 福特称这套作品是“不朽的杰作”；《纽约时报》称之为“里程碑性的大作，无与伦比的瑰宝”。
第二套系列内画鼻烟壶为《美国历届总统像》，其上绘有美国自华盛顿到里根共39位总统肖像。这套作品选用上等天然水晶，先由高级磨工磨制成“水上漂”烟壶 （这种烟壶壁薄如纸，放入水中不下沉），再由王习三绘制而成。其晶莹华贵、统一庄重，以“中西合璧”的油彩画法精工细作；肖像下面各位总统的签名与亲笔无 二，艺术情趣倍增；每个烟壶下配一铜牌说明，便于收藏携带。整套作品名贵庄重，气势恢宏，被《纽约时报》宣称为“美国历史的缩影，中国艺术的结晶”，是“ 鬼斧神工的艺术顶峰”。
《中国十二朝代名君国宝图》是第三套系列内画鼻烟壶。其上有夏禹王、商汤王、周武王、秦始皇、汉高祖、晋武帝、隋文帝、唐太宗、宋太祖、元世祖、明太祖、 清太祖。每个名君肖像壶背面，都以写实手法绘有该朝代的典型艺术珍品，分别为夏陶盂、商青铜鼎、周虎簋、秦兵马俑、汉铜马踏飞燕、晋王 伯远帖、隋石佛 像、唐三彩骆驼、宋官窑贯耳瓶、元青花红釉花卉纹盖罐、明景泰蓝龙耳瓶、清金玉鼻烟壶。这套作品可说是中国古代历史和文化艺术的缩影。与前两套系列内画鼻 烟壶相比，《清代帝后像》采用水墨画法，人物肃穆淡雅；《美国历届总统像》采用油彩画法，明暗关系富于变化，色调明快；这套作品则以中国肖像之勾线平涂法 为主，面部着色采用油彩画法，突出光线变化，使画面柔和细腻、浑然一体，艺术手法更显成熟。在旧金山第20届国际鼻烟壶协会年会上一经展出，便引起全城轰 动。
5 有节有香有骨
“一竹一兰一石，有节有香有骨。”这是对王习三的真实写照。王习三把艺术放大为做人，放大为人生。时代变了，境遇变了，社会地位变了，但王习三一颗善良、 谦逊、忠诚和高洁的心没有变。不管是在凄风苦雨的昨天，还是在享誉海内外的今天，王习三一直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对长者恭、对友者信，恪守“孝、悌、忠、 信、礼、义、廉、耻”八德。
考虑到传统带徒弟的弊端，1995年，经河北省教委批准，王习三投资300万元在衡水创建了全国唯一一所具有国家承认学历的内画中等专业学校——习三工艺 美术中等专业学校。几年来，学校以系统、科学的教育方式，在素描、书法、美术理论和内画专业等方面给学生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使学生既掌握了一定的理论，又 能独立进行创作，为冀派内画艺术队伍的发展壮大源源不断地输送着人才。2002年，王习三又与河北科技大学艺术学院联合开办了“中国内画艺术研究中心”， 并担任教授，为培养高级内画人才开辟了一条新途径。
为给内画搭建腾飞的平台，2003年，王习三和长子王又三共同筹资600万元创建了“中国内画艺术之乡展览馆”，用近2000平方米的艺术空间将中国内画 鼻烟壶艺术的历史，用大量图片、文字、实物等立体化地展示给世人。这其中汇集了王习三收藏的古今中外鼻烟壶精品近千件，囊括了国际知名的40余位内画大师 的真迹。同时，王习三还在这里定期举办内画沙龙、书法沙龙、摄影沙龙，先后承办了40多次各种社会文化活动，年接待3万多人，成为展示内画艺术的窗口，活 跃中华文化的平台。
此外，2004年年底，本着正本清源、理清传承的理念，王习三和弟子不惜代价编撰《中国内画图典》，在著书立传时完全依据内画发展史编写，决不厚此薄彼， 表现出了可贵的艺术风范，为今后中国工艺美术事业的研究和发展提供了清晰、准确的参考资料。这本书甫一问世就成为典藏工具书。
2005年，王习三出资和弟子创办了图文并茂的《内画艺术》刊物，京、鲁、冀三大内画艺术流派在上面切磋技艺，进行学术交流，有效提升了内画的艺术品位。
2005年5月，王习三发起成立了“衡水市冀派内画协会”，以达到加强管理、团结合作、增进交流、促进发展的目的。在协会成立大会上，河北省工艺美术协会 和中共衡水市委宣传部鉴于王习三在内画事业上的突出贡献，联合授予他“冀派内画泰斗”的称号。王习三常说：“有生之年，我要为做大做强中国内画艺术产业贡 献自己的力量，把自己掌握的这门技艺更广泛地奉献于社会、更多地造福于人类！”
（本文作者为河北省衡水市烟草专卖局（分公司）党组书记、局长） 东方烟草报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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